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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近乎崇敬的心情去看这样一部电影:十年磨一剑,只为了这两个多小时的剑光乍泄、光彩夺目。( o1 {$ d% [4 z3 L
我会猜想,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人用十年的时间去准备一部电影,在这个速食文化泛滥、在电脑屏幕前看完一部又一部的华丽粗糙滥俗感动温暖的电影的年代。
* m; M. d* V4 a% E7 q0 E; L4 ^先不提电影本身是否精彩,为着陈可辛对电影的执着与建造一座香港城的大手笔,已值得我冒着寒冷坐在电影院里认真观赏这部片子。
f, A8 ^, }1 U& t* Q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在看完电影的时候会对它那么念念不忘。
9 p2 f* e9 F- t$ ?! ]3 x9 h4 P电影本身精彩度大大超过了我的预期,除了剪辑方面的一小点瑕疵,其它各个方面都让我觉得,这是一部值得让人坐在电影院里看的好电影。& ]/ `, @7 f$ a f) A [
甚至,《十月围城》让我想到了最爱的《红楼梦》:人物众多,小角Se更是不计其数,但却能做到让观者对每个出过场的人物过目不忘、回味无穷,每个人物饱满得几乎可以呼之欲出:执着拼命的陈少白、大义广博的李玉堂、憨直可爱的王复明、单纯忠心的阿四、痴情痛苦的刘郁白、深沉父爱的沈重阳、愚忠顽强的阎孝国…哪怕是一个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个小动作的小人物,都有让你流泪的理由,都有让你心如刀绞的痛楚。+ S, Z f- q- ^
在清末动荡混乱的大背景下,这些人物与情感交织起来编成一张巨大的网,遮天蔽日般兜头罩下让我们没有喘息的机会,微弱渺小的个人情感被时代调和搅拌变成一种大爱,来势汹汹冲击观者的心。
9 G! u0 h: c2 L+ U: s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为一部电影流过泪了,这一次,在黑暗的观众席上,终于让自己有了一个放肆流泪的机会。8 P6 D" Q5 Q* d! z1 W9 x
但是。
7 z6 U7 z0 | P请允许我在《十月围城》里,独独震撼于方红和方天之间的情感。
0 i/ t" o& j+ I2 a. j0 P不仅仅因为我是玉米,而我的悲伤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 Z3 I* \$ I$ r* ?4 g一、『丫头,快回去睡觉』& ]* `% v5 Y. f* l) w
红儿一出场,先闻其声,一声脆生生的爹像是突然被打开的八音盒,声音清泠泠地把我的思想和注意力在一瞬间全部凝集起来。% L' M+ E1 X; F
方天转过身,原本肃然激昂的表情在看到女儿的一瞬间迅速转化为宠溺与关爱。我不得不佩服任达华的演技,收转自如恰当好处,那饱涨温柔的眼神无声无息为方红命运的埋下了伏笔:因为彼此深爱所以可以无所忌殚,不忌殚自己的生或死。$ \8 [& l: c+ | n2 ?/ T# r/ D
方天说:丫头,快回去睡觉。# H. d( S9 V* v3 H5 [, `( N# a; k1 Z
身为一个玉米,我很可耻地没有记住春春在接下来说的一大堆话,却唯独把这一句记得贼死贼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方天这样叫红儿,觉得委屈又难过。, F2 t6 l8 X4 Z- }7 h* `% b, n
她真的还只是他眼里的小丫头而已。而正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在几天之内失去了最爱的人,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无私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8 f9 Z& T3 K& t
她年纪还小,却被迫长大。* G) A V) M) V, z5 j
他和她,只是想要安定下来,在自己的家里平平淡淡过日子。
& I. l5 ~2 S/ \而这样的愿望竟是奢谈。 q, v, G( O/ J' `! B' @1 v
二、『我叫方红,我找我爹』
1 X& _4 O6 v/ ]整个戏院被血洗,方天知道难逃一死,于是拼了命保全自己的小女儿。他把她打晕套进袋子里,用绳子缚住丢出窗外,快坠到地面时突然又拉紧了。这一刻的停顿,我不知道是他怕摔疼了晕过去她,还是知道这是永别时突然的不舍,也许两者都有,而两者都叫我心如刀绞。
3 H; G( O& K- T, y) Q# x然后他忍痛下决心般松开手,让方红坠在杂物堆里逃过一劫。
/ p$ u; H# o+ |* V# q放手了,永别了。属于他们的生离死别正是这看似不经意的片刻停顿。" ^. n" g7 c4 F) u5 S6 I5 ]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我流泪不止,父亲的爱永远绵密无声,用宽阔厚实的手掌安抚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内敛到看似微弱,却足够温暖心房一角。而这些,方红全然不知。) t4 X- Q" U& }( ]
红儿苏醒后看见的是一排排的尸体,她疯狂地挤进人群哭着说:我是一个戏班的,我叫方红,我找我爹。5 j% s% G4 e0 W7 F7 L# M+ y. L
春的表演像芳香的青苹果,稚嫩青涩,但也恰恰正是年幼倔强、手足无措的方红该拥有的表现,如果她哭得惊天动地、悲怆涕然,反而不是属于方红的表达方式。她怔怔地握着父亲的手,腮边挂着一颗晶莹的泪水,眼神坚定又无助,我在这时看到的,只有方红,没有李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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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h. g6 x7 p三、『奔波只是为了安定』 - l! y3 X7 `; {. I3 y
她和他吵架,他急得地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结果太用力,不小心拉开了一道口,她绝情地无视父亲小小的哀求急切挣扎,袖子整个被撕裂了。父亲说:逃跑是为了安定,等回了老家就再也不跑了,她气呼呼地说:你骗人!分明似个孩子,她以为父亲一直在骗她,所以蛮不讲理地凶父亲。
: P! W4 l2 Y8 N% R' I她不知道明天就会失去他。 & V7 w& J; S/ a# z. P0 R! `
夜晚,她看见父亲坐在灯旁缝她的衣裳,这个曾经金戈铁马、呼啸沙场的大将军,用掌过剑、握过枪的大手针脚粗糙地缝自己小女儿的衣裳,百练钢化成绕指柔,因他以为,让她没有母爱,没有锦衣玉食奔波逃离的生活都是他的过错,所以他谦疚又无奈,为父亦为母。
7 T4 Q; k! A. _他的胸襟和胆气那时还她不是让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其实他比她更辛酸。
; @" u8 F! ], P& ?2 T4 x她固执地不肯对父亲说任何话,转头就走。 ; U0 M8 n7 r- t2 n* I+ I
很多父亲在外叱咤风云,可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会不自觉柔软胆怯,满腹深情,方天是,沈重阳也是,天下父亲多是。于是看到后来方红躺在自家戏台上怔愣发呆,右手紧紧拽着方天缝补的痕迹,我又很没出息地哭了。
0 C' v7 `- y( H. _, o而这天也是方红死前最后一天。
" O- h# Q& K4 s四、『我爹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3 v4 R L# I7 d9 L) c6 g4 e
她去李玉堂家,纤细的手在玻璃门上拍打,这个姿势像极了小女孩努力踮起脚伸长手拍门的样子,让我心疼又心软。她说:我想问你借十个大洋葬了我爹他们。李玉堂欣然应允,然后她轻声说:我饿了。 1 s3 Q: H4 s* h0 W8 R h
当然我们都笑了,笑声描述着对她无辜模样的深深喜爱。
D! U0 r) K. q8 c的确,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演方红,毕竟阅人无数,二陈当初对她眼前一亮认定她是方红,现在看来,正是伯乐识驹。 0 N$ ^! S+ T& X4 u# A
她狼吞虎咽之际,李玉堂旁敲侧击,她干脆利落说:我爹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 A; i5 ^0 q5 |* j4 ^& ?
此时她已经明白了父亲六年来的苦心,所以她现在义无返顾,无所畏惧。只是,代价竟是父亲的死亡,终究还是迟了。
4 r+ y; V7 w( O6 ]' Y像世上很多孩子,理解父母总是有些迟了。
+ g, S5 E7 f7 k* E8 j五、『明天过后我就带我爹回家,哪也不去了』 9 k6 @9 a2 C: h6 u) Z9 U
在她成为义士后,臭豆腐坐在她身旁讲冷笑话企图逗她开心,她削一根竹子抬起脸对他面无表情。
' f( V7 j. o" ^" X! D她笑不出来,因为算来她还在戴孝。
- ]( u0 v3 |) i% {9 H# k阿四这时凑过来,对她说:方姑娘,我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也来吧。
^/ Z/ R0 S4 I4 n) ~% _7 k: G她又不领情:明天过后我就带我爹回家,哪也不去了。 ) Z) V5 G% E/ w: M0 z
说话时分明的“全世界只有我爹最重要”的表情,阿四不计较,他明白她的。
$ _: p1 e# S! _一个人就是一整个世界呢。 , \* l2 j( C( A4 [$ `- q
这时李玉堂亲自下厨做了菜给他们吃,于是我们明白,明天他们必定有去无回。而他们现在这样一段话,三言两语蚀骨穿心了。
4 j! O4 N4 N; O3 N阿四娶不到阿纯,而红儿更回不了家。 0 Y/ w! U& C( Z( g9 ~2 B% M* {3 g
一瞬间哽咽了。 , {2 l* C* N. o4 L/ Y7 r
他们的愿望简单到残忍。 # i9 Y: f3 J( t+ I! @1 Z! L2 G, a) Q
# d$ n3 e( |- e! l六、『爹,女儿不孝』 6 s* G' Y* F8 p0 w& C2 c6 n
方红的结局是和敌人同归于尽。 - Q# A6 O+ E. d: V0 z
我自私地想,如果她放弃,那么她就可以和爹回家了。为什么她要为一个陌生人丢了自己命呢?她会觉得值得么?
9 X6 J& S# u" `& ~. b* r# e答案自然肯定。
+ L$ u! F* \5 D9 {. P父亲拼了命保护的人,她不可以让父亲白白死去,而最后最凶险的一刻,她也来不及做选择。 0 m( R, L# n5 R8 [
只能听凭良心。 ' @) w" A2 K4 {
同归于尽是最残酷的方式,而她最后一句话是:爹,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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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带你回家了,你希望我可以好好活下去,而我辜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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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年仅十六岁。
+ M; X9 y" n8 v属于她和他父亲的故事,戏里戏外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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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h; ~9 `) n4 w而我陷在故事里无法自拔,很亲妈地写了这篇文,其间听《粉末》次数无法计算,流泪次数无法计算。 " w# U2 L! {8 S9 T$ o: n
亲情最打动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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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L5 G) B-----此后偏睐红Se- D9 p1 c% o: O$ Y) |( G;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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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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