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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当哭 浩气长存 ——记牺牲在歌乐山下的遂宁人蔡梦慰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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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1 09:37:00|来自:四川遂宁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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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当哭
浩气长存

——记牺牲在歌乐山下的遂宁人蔡梦慰烈士
重庆的西北郊有一座山,这座山翠霭浓浓,遇风雨则万籁齐鸣,丛林清响。古人会意,称之为歌乐山。自古以来,歌乐山就是文人墨客赋诗抒怀的地方。然而,在我们的记忆中,歌乐山则是一座悲壮的山!因为这座山记录了一段历史,一段红岩英烈为新中国的诞生前仆后继、抛头颅、洒热血的历史。
1949年10月,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前冉冉升起的时候,当天安门前礼炮震撼大地的时候,歌乐山却仰天长啸,悲声壮绝!11月27日,关押在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的二百多名革命志士在国民党特务的枪弹声中,倒在了胜利的黎明之前。这些烈士中,有八位是遂宁人(不完全统计),他们是:蔡梦慰、周均时、高精益、廖忠良、许盛清、张力修、张德明、胥良,其中李泽海在渣滓洞大屠杀中成功脱险。
峥嵘岁月已过去六十载,但人民没有忘记红岩英烈为共和国的诞生舍生取义的英雄壮举,没有忘记遂宁人在歌乐山下的铮铮风骨,更没有忘记蔡梦慰烈士在渣滓洞监狱的凛然气节。
蔡梦慰,男,1924年生于四川遂宁县一个穷苦店员家中。父亲蔡浦泉,帮一个油饼商做生意,为人老实憨厚。母亲徐氏,是一个典型的在封建礼教束缚下循循度生的家庭妇女。二十年代的四川,正值军阀割据,你争我夺的混乱年月,父亲所帮油饼商的销路阻塞,自然影响到蔡家的经济收入,所以,从梦慰以下的八个弟妹,先后死于饥饿和疾病之中。本来排行第三的梦慰,便变成“幺儿”了。弟妹们的逝世,使梦慰父母万分悲痛,也给小梦慰的心灵上过早地涂上了一层忧郁的Se彩。
家庭人口的减少,加之父亲所帮油饼商生意上有些好转,一家人生活有所改善了,蔡梦慰也就有了读书的可能。1937年他考入重庆北碚兼善中学,1939年9月转回遂宁县中学,后考入成都大同中学。在学校,蔡梦慰喜欢文学、历史、音乐,但偏重于文学。他喜欢阅读从俄国翻译过来的小说,以及我国一些进步作家的书,尤其对谢冰心的通讯《寄小读者》和诗集《繁星》《春水》感兴趣。正是这些进步的文艺作品,使蔡梦慰慢慢萌生了热爱祖国,寻找真理的意识。
1941蔡梦慰考入邮政储金汇业局,受短期训练后,赴兰州邮政储金汇业局工作,后来又调成都储金汇业局。1943年回到遂宁,在川陕公路遂宁段工作。1944年到潼南县潼光中学任教,1945年到成都“遂宁旅蓉同乡会”任干事。这段时期是蔡梦慰一生中决定生活道路和目标最重要的时期,他由学校走入更广大的社会,他想作一个正直诚实有益于社会的人,但在社会中他碰到的却是豺狼当道,是非颠倒,一面是贪污敲诈,花天酒地,一面是民不聊生,啼饥号寒。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蒋介石消极抗战,积极**,节节败退,他换了几种职业,到过外省,但到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迫切希望在黑暗中找到光明。于是他与知心朋友讨论,与进步青年接近,在书报中探索;他由爱好文学转向注意社会科学,马克思主义的社会革命理论打开了他的眼界,GONGCHANDANG领导的抗日根据地使他看到了光明,他由个人前途想到国家和人民的前途,由个人爱好兴趣想到人民的愿望和要求,由幻想用改变人心的方法来改变社会,变成用改革社会制度的办法来改造社会,他由一个盲目摸索个人出路的青年,变成自觉的民主主义战士。在遂宁旅蓉同乡会作干事期间,他认识了四川民盟组织的宣传委员吴汉家同志,经吴汉家同志介绍,加入中国民主同盟。
1945年夏,蔡梦慰和几个同乡的进步青年,创办了“遂宁书报供应社”,代订《新华日报》出售新华日报社印的书刊,宣传革命思想接着他又参加了吴汉家同志指导下办起了《遂蓉导报》,报纸的内容主要是反映当时国际国内的时事和反动官吏的丑闻,梦慰当时的主要任务是组稿和发行,同时也写些特写和通讯。1946年8月蔡梦慰创办“成都现代书报社”,作为民盟传播民主革命思想、联络进步力量的地下联络点。
1947年5月蔡梦慰来到了当时国统区的中心——重庆。重庆民联书店,地址在邹容路一栋不大的小楼里,楼下做营业门市,楼上做寝室,梦慰接手后,将其改名为“现代书店”。
书店在梦慰接手后不久,就经历了一场白SeKONG怖——“六一”大逮捕,但这场白SeKONG怖并没有改变梦慰的战斗性,他仍向读者秘密租借一些宣传民主的进步书刊和中外革命书籍,发行新华日报出的《党的七大文献》《整风文献》刘少奇同志的《论党》等小册子,并与当时进步的生活书店、新知书店、读书生活出版社、群益出版社等建立了较为密切的联系。这样,也自然时不时有戴墨镜的特务来“光顾”,多亏书店有一位不常在家的“董事长”与民革领导人杨杰有着密切关系,才使书店免遭毒手。
“六一”大逮捕后,许多盟员被捕,民盟组织遭到破坏,无法活动,梦慰和李伯达、张孝先研究,认为局势还将恶化,反动派的迫害将更为加剧,书店可能随时都有被查封的危险,但它是一个阵地,不应轻易放弃。这时大家的迫切要求都是想尽快地找到党,取得党的领导。后来决定梦慰仍留在书店坚持工作,张孝先和李伯达同志,分别到邛崃和中江一带去教书,分头寻找党。
梦慰在书店坚持,毫不惧怕反动派制造的白SeKONG怖,大胆而秘密地在书店出售西川书局印的被查禁的《肖红小传》,帮助李冰若同志发行《闻一多传》,并和店员陈伯林潘星海一道,先后帮助别人创办和发行了“三月”“活路”“民革”等进步刊物,还自己创办了诗刊,梦慰一系列的大胆活动,很快就惹怒了反动的当权者,这年冬天,现代书店终被查封了。
书店被查封后,蔡梦慰又办起了“重庆文城出版社”,并结识了中共重庆市委工运负责人许建业,和地下党同志们一起,进行《挺进报》的秘密发行,文城出版社很快成为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
1948年5月蔡梦慰被捕,一入狱便遭到敌人的严刑拷打。有一次敌人乘他在生重病之时,用老虎凳等酷刑折磨他,送回牢房时仍在昏迷中,但他始终没有向敌人吐露一个字。重庆行辕二处处长徐远举认为他很有写作才能,多次劝降,希望他能为己所用,但遭到蔡梦慰的严词拒绝。在渣滓洞监狱,他用竹签蘸棉灰墨汁,写下长达250行的《黑牢诗篇》。这首珍贵的遗诗,生动地反映了入狱同志在魔窟的斗争生活,热情地歌颂了难友们英勇斗争,勤奋学习,追求光明的大无畏革命气概和高度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愤怒地揭露了国民党反动派害怕真理,残害革命志士的凶恶嘴脸,长诗共分五章(未写完)。
“热铁烙在胸脯上,
竹签子订进每一根指尖,
用凉水来灌鼻孔,
用电流通过全身……
人的意志呀,
在地狱的毒火中熬炼——
像金子一般的亮!
像金子一般的坚!
可以使皮肉烧焦,
可以使筋骨折断;
铁的棍子,
木的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万个战士的安全线呵!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
挖得出的——
也只有又热又红的心肝!“
——摘自梦慰的遗诗《黑牢诗篇》
1949年11月27日深夜,正当黎明即将照亮山城的时候,被解放军的炮声吓懵了特务们,对狱中的难友们进行了绝灭人性的大屠杀,当敌人提到蔡梦慰的名字时,他不慌不忙地戴上眼镜,整了整衣服,然后把他的《黑牢诗篇》包好,和同志们依依告别……。在押往松林坡刑场的路上,他趁敌人没注意,把那卷《黑牢诗篇》抛到路边的草丛里。解放后,清理屠杀现场的同志拾到了这些被雨水浸湿的、用草纸写成的诗稿。
今年是建国六十周年,也是梦慰等遂宁八烈士长眠在歌乐山下的第六十个年头。作为一个遂宁人,我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敢精神感到自豪,为他们为共和国的诞生所做出的牺牲感到骄傲,他们对得起人民赋予他们史诗般的称号——红岩英烈!我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很欣慰,因为今天的遂宁已经是一片繁荣,现在的中国已经是高速发展。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


重庆红岩革命历史博物馆文博助理馆员
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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