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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补丁 于 2015-1-26 11:00 编辑
“父母年龄大了,担心我的婚姻问题。”
——于是,20年前,他在路边捡回了来自安微的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妻子。
“因为争房子,嫂嫂骂我要成孤人。我怕成孤人,所以就想多生几个儿子”
——于是,20年来,他近乎无节制的生育了11个孩子。
“我的孩子们没错,他们太可怜了,你们做做好事,帮帮我吧!”
——于是,20年来,政府不断给予他帮助,给他补贴,给他房子;邻居们不断帮助他,给他旧衣服和吃的。可是,他照旧带着孩子们过着乞丐般的凄惨生活,住在露天的半山腰,吃不饱穿不暖。
这名上演荒诞现实版超生游击队故事的男主角叫何洪,是蓬溪县三台村村民。前不久,他给笔者打来求助电话,“求求你们,做做好事吧!我有十二个娃娃,他们太可怜了,看在娃娃的份上,麻烦你们来一趟吧。”笔者第一反应马上反问,“这么多?是你收养的吗?”“对对对,有些是我收养的,有些是我生的,我也是做好事,你们过来看看吧。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们一头自家养的小猪吧!”何洪在电话中给笔者的第一印象,朴实、善良、憨厚,身上闪着正能量的光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如何养活这些孩子?家境如此窘迫,为何还要收养这么多孩子?孩子们到底过得好不好?相关部门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发生在何洪身上的事,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带着一丝敬畏和众多的疑惑与不解,我们 第一时间驱车赶到了蓬溪,可在随后通过对何洪家庭、邻居、亲戚、政府的多方走访,我们却得知了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与何洪讲诉不太相符的事实。
1、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13口之家” 当车子驶进蓬南镇,笔者下车询问“家中收养了很多小孩儿那家人”住址时,热心的邻居一边给我们指路,一边说出了第一个让我们有些意外的回答,“哪是收养的嘛,全是他自己生的。他们家其实不穷,政府给了很多补贴,可是他们还不知足!” 这着实与我们了解的情况不一样,更多的迷惑围绕着我们。“出镇不远,走过一段田间小道,再翻过一座不高的土丘,就到何洪的家了。”顺着村民指的方向,我们开快了车子。 一下车,何洪大老远朝我们迎了过来,很是热情。“哎呀,太麻烦你们了。”随后,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与我们套着近乎。 “这些孩子是你收养的啊?”何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不是,都是我生的,你看他们好造孽嘛,我也是没得办法才打电话那样给你说的。”何洪给我们说的第一个慌,被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过去。 没等笔者继续问下去,何洪和他的孩子们领着我们去到了他的家。他的家在一个斜坡上,紧邻一栋两层的农村自建楼房,没有屋顶,不能遮风和挡雨,太阳的光线让它的破旧赤裸裸的显现了出来。一大堆堆积如山的旧衣服,即是全家十多口人睡觉的地方,一口大锅算是这个家最值钱的家当…… 与其说这是个家,实则更像乞丐的居所。“如果遇上下雨,孩子们根本吃不上饭。”何洪一边招呼我们坐在杂物之中,一边给我们讲起了过去二十年他的“造人”岁月和“凄惨”的生活。
2、11个孩子都是在家接生 在成为十多个孩子爹之前,何洪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据他的讲诉,他有文化——上过中学;有好的履历——当过兵;够能干——在外打过工。在那个年代,人均工资只有几百元的情况下,他凭着自己的勤劳、善良,每月工资都领别人的几倍。1995年,何洪在上海打工时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张杏芝。 在这一段描述中,何洪似乎在有意回避什么,刚开始他只告诉我们,妻子是安徽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在记者的不断询问下,他才无奈的笑笑,“那时,她过得并不好,近乎乞讨一样,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将她带回了家。想到父母年纪也大了,带回来总能照顾照顾他们吧!” 将张杏芝带回蓬溪县三台村老家后,何洪再也没有外出过。家里的收入主要来自他们在村里捡拾废品和养了一些家禽加种有几亩地的收入。 1996年,何洪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不久,何洪年迈的父母相继离世。1998年,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在别人眼中,膝下一儿一女已经算是很圆满了。可是,何洪一直没有停下来他的“造人”计划,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生育了十一个。 “政府不管你们吗?”何洪给我们的答案更让人吃惊。“管啊,我们就带着孩子逃。”据何洪讲,因为他们属于超生,根本不敢去医院,所以所有孩子都是他自己接生的,因为之前他当过村里的赤脚医生,所以懂一点点医术,在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家里,是他,亲手将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带到了世上。
3、间歇性精神病妻子“我不懂避孕” 当问及何洪为什么要生育这么多时,何洪的理由并不太让人信服,“原因之一是当时和哥哥嫂嫂闹了矛盾,他们说我要成孤儿,我怕成孤人,所以就想多生几个儿子;另外一个原因是最主要的,生这么多,是因为我想给社会多做一些贡献。” 对于生孩子问题,何洪的说法与其妻子说话不太一致。趁陈洪接电话的间隙,记者询问了她的妻子。由于之前吃过药,她这天的精神状况还算良好,能与我们进行交流沟通。她就这一问题的回答很简单,“没有读过书,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做避孕措施,生了这么多,算是被他骗了,也没得办法,生下来就该养他们。” 张杏芝说,这些年,她的身体状态总是反反复复。没有吃药的时候,就会精神恍惚,见人就骂,有时还会出手打孩子。由于过度的操劳,她有很多病,最明显的就是眼睛,不知道是什么顽疾,让她的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每天都会不自觉流很多眼泪。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她从来没有去过医院。现在的张杏芝,除了记得自己是安徽人,她从安徽哪里来,她过去经历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4、11个娃娃的悲惨童年 从第一个孩子出生,到第十一个,何洪的孩子们过得并不太好。与何洪交流期间,他的孩子一直围在我们身边,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其中最大的17岁,最小的仅两岁多。 这些孩子穿着与年龄不符的破烂的衣服,据孩子们讲,衣服都是他们到处捡回来的。头上长满了虱子,有几个孩子的鞋还是中年男子的,近距离接触还会闻到他们身上一股难闻的恶臭。何洪告诉我们,这群孩子,虽然大部分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但只有四个在读书。 有的七岁、有的八岁、有的九岁、有的十岁……除了年纪不一样以外,这群孩子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身材都很瘦小,和城里四五岁的孩子一般高。“孩子们营养都不良啊,很多时候每天都只吃一顿饭,因为没有钱。读书的几个娃娃每天生活费只有一元钱,还不够吃一碗米饭。没办法,他们只得饿肚子。”何洪详细的给我们讲了这些年他和孩子的惨状。 他们几乎很少吃肉,有时候孩子们饿了,还会去外面捡吃的。孩子们哪里有一点不舒服,也是何洪随便买点药给他们吃,根本没有钱去医院。我们很难想像,这群无辜的孩子,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了的。他们的童年,除了乞丐般的游荡,还有什么!
5、希望有人帮忙解决修房和孩子读书问题 随后,何洪带我们来到一处修房子的地方,他说这些年,孩子跟着他,受苦了。为了让孩子不再以天为被地为床,他从2014年2月份,就开始在自家的土地上修房子。到处借了七八万块钱,现在所有的材料都买齐了,只是差工人来做。由于给不起工钱,就由家里的老老小小一起出力。 何洪说,此次他找我们来,主要是有几个愿望,希望我们能帮他解决:一是希望我们能帮他联系一些开价不高的工人;二是希望我们能联系相关部门,将剩下几个孩子读书的问题解决了。 在我们交流中,何洪很健谈,但他的谈话中,又有很多似乎不太符合实际。他一直说自己为了孩子,操碎了心。去年,他还因为巨大的压力,喝了敌敌畏,想用死解决一切问题。记者临走前,何洪还一再热情的要送我们几只鸡和四百元钱,但被我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然而,通过我们随后的了解,我们却得知了很多与何洪讲诉中不太一样的事实。
6、缺少家教的孩子恶习多 这些年,何洪嘴里操劳、勤劳的伟大父亲形象,却被村民一一否定了。说起这个人,村民们都连连摇头。 “前几年,看到他的娃儿们造孽,我们还会经常把家里的旧衣服拿去给他。毕竟娃娃是无辜的。”可是,越到后来,邻居们的好心并没有被何洪所接受,邻居们好心送给他的衣服,被他当成垃圾到处扔。 不仅如此,据邻居们讲,他还会教唆他的小孩儿到处偷东西,偷村民的树上的果实和家里的饭菜,只要他的孩子去了,就会顺手牵羊拿走村民们家里的东西。找何洪理论时,他还理直气壮,“偷了又怎样嘛,娃儿要吃,他就该偷。” 何洪的不管,导致的他的孩子们越来越放肆,久而久之,大家只要看到何洪的孩子来了,就将家里的东西赶紧藏好。
7、“拼命生孩子” 计生部门无可奈何 就是因为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何洪一家也成了镇上相关部门不得不关心的对象。 在镇政府,提及何洪这个人,大家都连连摇头。“真的是个老大难问题,这些年,我们用了太多强制手段,都没管住他。”据悉,何洪生前两个孩子的时候,镇上按规矩罚了他款。可是从他生第三个孩子开始,就再也交不起超生费了。镇上看到孩子可怜,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吃不起饭,就没再强制要求他交。 镇政府对何洪一家的宽容,没有换来他的感激,更换来他的理所当然。“都不数不清他们两口子跑了好多次了,每次回来,又多一个娃儿,简直让人头痛!”为了阻止何洪的荒诞行为,镇政府派人将他拉到医院结扎,他拼命跑了;他当村支书的哥哥要她妻子去做引流,被他又打又骂,还砸了房子。 这些年,隔不了多久,何洪都会准时出现在镇政府,以孩子为名,要这样或者那样的补贴金。据镇政府给记者看的材料,该有的补贴,何洪样样都有。低保、救急金、临时救助费、四个读书孩子的学费减免……就连他这次修房子的几万块钱,都是政府给解决的。 先前村民的说法,也得到了镇政府工作人员的证实。“他向来只负责生娃儿,从来不负责养和教,他的那些娃娃经常跑到镇上来偷东西,还强行拿别人的东西。”起初,他们找过何洪,可何洪觉得一切都该,他说他们家穷,娃儿就该在外面偷和抢。久而久之,出于对娃娃的同情,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8、“以孩子可怜”之名的求助 邻居和政府对何洪的帮助和宽容,一点也没有出现在何洪的讲述中。 尔后,我们还了解到,何洪还有三个哥哥,而他和哥哥们关系不好是出了名的。这些年他的不可理喻的所作所为,让哥哥们早已伤透了心,他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往了。 在与何洪哥哥和蓬南镇党政办工作人员交流中,我们更意外得知,其实何洪有房子住。几年前,政府出了18000元,从何洪三哥何洪元手中给何洪一家了一栋两层的房子,正是我们在何洪所谓“家”旁边见到的那栋。而何洪依旧带着孩子住在露天坝里,一次次以“可怜孩子”为名,企图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帮助。无辜的孩子,一次次成为大家不得不同情、不得不帮助的理由。 离开蓬溪之前,笔者再次拨通了何洪的电话,电话那头,他依然是那般热情,“麻烦你好好帮我们呼吁噢,可怜可怜我和我的孩子们吧。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们没有揭穿何洪的很多谎言,至少,他的孩子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好,这是事实。车子离蓬溪渐渐远去了,可是我们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编后语: 小品“超生游击队”里父母怀中孩子们各具地名特色的姓名幽默给观众带来一笑,然而现实中这段荒诞超生游击队故事,却深深地刺痛着我们的心。政府的救济和社会的救济是暂时性的,孩子的主要抚养还得靠父母。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孩子的未来会怎么样,我们无从而知,这个特殊家庭的未来在哪里,我们无从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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