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蓬南匪首张子永覆灭记

沫一一

解放初蓬南匪首张子永覆灭记

    遂宁市蓬溪县蓬南镇，解放前管辖十个乡，又称蓬溪县老二区，1935年是蓬溪县第二区区署所在地，与潼南、合川、武胜、南充等县接壤，是三专（区）五县的结合部。由于地形复杂，历来是盗匪滋生的地方，加之国民党政府腐败，土豪劣绅称霸，经常发生抢劫场镇、洗劫过往客商的事件，绑票勒索金钱、攻寨入室抢劫财物也时有发生。尤其是1949年初到1950年春，老二区的匪患更为严重。土匪不但在邻近县抢劫，还在国民党军统特务的纠集下，同散兵游勇结成武装势力，控制这一地区，对抗解放军解放蓬南。记者根据蓬溪县张永显的往事回忆，还原了那一段时期黎明前的黑暗。

                             为躲壮丁张子永买枪办武装

    张永显居住在老二区群利镇响水村，解放前与复兴村、杨家桥同为一个保，由老二区中和乡管辖，也是老二区最边远的地方。解放前夕，这个保就有张子永、陈生云、易茂林为头子的三个匪棚。张子永的匪棚据点，小地名叫做张家湾，这里是一座深宅大院，六个山头环抱，竹木茂盛，蜀柏参天，白鹤成群。翻过山头就是老鹰崖。它是一条峡谷，由蓬溪县和武胜县共同管辖。而张子永的院子，是一座四合院，院前有着一条深水城河，经过转门一条路进出。院后茂林修竹，像是一道高高的围墙。进得大院，是一用地板铺成的大院坝，石柱落脚的现堂街沿，连成一条走廊，甚是气派。整个庄园是张氏同族同宗六家人居住，匪首张子永居左侧，指挥部就是他的家。作为匪巢，可谓易守难攻。
   张子永弟兄三人，他排行老幺。此人出生地主，略有文化，身体强壮。先前，张子永并不是土匪，有一年，乡保长要抓他去当壮丁，几个乡丁把他围在水田里，终因他的腿长而逃脱。后来，他用稻米换得手枪一支，便时常练习枪法，后来就练得枪法纯熟，可以在黑夜以燃香为靶，白日指打飞鸟。

                                 调戏表妹与族人结仇成匪

   本来张子永可以成为一条好汉，然而他放汤不羁，作风败坏，竟然在蓬溪县二郎场打麻将赌博场中调戏自己的表妹，引起了表妹的亲友们的极大愤概，他们杨言要杀了张子永以解此恨。
    为了躲过亲戚们的暗杀，张子永趁局势的混乱，就购买了qiang zhi弹药，结朋为匪。张子永为匪首，黎锡清、林金全为内外管事。拥有长短qiang zhi十余条，胁从者20余人，多为同宗弟兄和他的佃户。张子永策划，持枪者攻入寨子抢劫时，没有qiang zhi的匪徒便搬运赃物。抢劫后，匪首和骨干得赃物的大头，胁从者得小头，而且只能够分得少量抢劫来的腊肉、谷物、衣被等。
    匪徒在张子永家里或者何家院子张子永的姘妇家里昼夜赌博，有时候白天也深入小股人员潜伏在要道山岗和垭口上拦路抢劫。一经侦查到附近一二十里有易于得手的乡绅或者自耕农，晚上就倾巢出动，打家劫宿。天亮前返回老巢，白天睡大觉。

                                月黑风高抢劫农家富户

   1948年冬，张永显家山梁背后的自耕农张国青家就遭遇土匪抢劫。那是一个冷月如银、寒风似箭的夜晚，张永显与父亲在睡梦中被清脆的枪声惊醒，子弹“嘶嘶“从房顶上飞过。张永显父亲立即坐在床头听了会儿，判定附近有人家遭遇了抢劫。这晚，由于母亲带弟弟去外婆家未归，大哥又在外读书，家里只有张永显与父亲二人。当时张永显只有7岁，父亲拍自己家受到株连，便叫张永显同他一道在红苕窖中躲藏。父亲抱着蓑衣被盖避湿气，躲进一个打的红苕窖，盖上蓑衣被子，又跑到上面去观察动静。
   一会儿，张永显父亲回到红苕窖中对儿子说，遭抢劫的是张国青家，张国青家就坐落在小山梁上，单家独产的瓦房。祖辈都是老实的农民，稍有结余。这晚，枪声突然大作，有女人在嚎啕大哭，四周高喊“打棒老二！”“堵到，棒老二跑了！”约2个小时后，恢复了平静。
   过一阵后，父亲对张永显说：“可能没有事了，我们睡觉吧。”张永显父子才去床上睡觉，可张永显还是心有余悸，久久不能了入睡。后来，父亲打听到详情对大家讲，那晚到张家抢劫的土匪有十几个，是从武胜境内的老鹰崖过来的。他们先是去敲张家的门，说有事情找张国青。张国青的儿子张邦国一开门，两支手枪就对准了他胸膛。一土匪说：“我们今天要借你几担谷子吃。” 张邦国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两道门已经被6个蒙面土匪堵住了，他当即明白发生了啥事情，惊吓啰嗦得说不出话来。
    土匪进屋后，把他家男女老少押解到一间屋子里蹲着，由一名土匪看管。其余土匪便翻箱倒柜，抢劫财物。殊不知张国青的儿媳趁土匪抢劫东西时，从后门溜出，跑到汕头大喊：“棒老二抢人了，救命！”并不断大哭。此时土匪知道“水涨了！”（黑话出事了），就慌忙朝山头开了几抢，引起不远的一家张姓地主提起自己家里的qiang zhi，在远处朝土匪射击，四周的农民也朝张国青家呐喊。所以当时枪声密集，喊声四起。尽管如此，土匪还是把张国青的腊肉、谷子、化猪油、衣被等抢劫一空。

                             防抢劫腌腊肉埋土里被狗吃

   张国青家被抢劫以后，周围的富户以及自耕农人人人自危。张永显家也是自耕农，靠父母耕作为维持家庭生计。1949年初，父母时常把家里的吃穿隐藏，害怕土匪抢劫。那时，像张永显这样的自耕农，既没有国民党的钞票，更没有金银财宝，衣被也多是旧的。稍微值钱的就是腊肉、谷子、化猪油等。所以，春荒时期，就设法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1949年春，张永显家里死了一头架子猪，父母将它腌成腊肉，后来为了躲避土匪，便将它埋藏在灶的灰槽里。想一想还是不放心，就用箩筐装好，上面盖上草木灰，傍晚放在离家不远的向日葵花田的田沟里。这是一块高榜田，小春种植油菜或者小麦，并且在田坎边种植胡豆，都是高杆作物，可以隐藏东西，晚上不易察觉，天一亮就取回家。父亲有时候也带上张永显在那里去睡觉同时看守。殊不知土匪防备到了，却没有防备到畜生。父亲的大意和隐藏的秘密被家中的狗发现了，趁没有人，把腌腊肉从土里拖出来吃了，因为太咸，只剩下了猪皮没有吃。父亲盛怒之下，把狗狠狠打了一顿。
   为了防匪，那一带的富户还修有碉堡，对于这些富户，土匪也有办法，他们乔装打扮，手提礼品，暗藏武器，自称远房亲戚拜访，趁主人不备，搞里应外合，实施抢劫。
   土匪另一种手段，就是绑票。当地人称“拉姜娃子”。黑话就是“拉肥猪”。当土匪寻找到了抢劫不容易的主人，便找机会把她家爱子劫走，从而勒索金钱。不达到要求，土匪就会“撕票“杀人。张永显父母也怕这是发生在自家头上，所以张永显一出世他们对外人就说自己生了一个女孩，奶名就叫“显妹崽”。还喊儿子蹲着拉尿，这样直到解放。后来六十年代初，张永显到中和乡工作，人们告诉他，出中和场口3里地是麻雀岩，是老一、二区到重庆的要冲，地型险要，土匪经常出没。洗劫过往客商，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

                                解放军成为土匪的致命克星

    1950年农历正月的一天，蓬南镇方向炮身隆隆，枪声密集，后来才得知，这是解放军在蓬南镇剿匪战斗。不几天，父亲在土里劳作，一会儿他神色慌张的回家，对张永显说：“今早上张家湾情况不对，山头黑压压有许多人？张永显跑去看一究竟。看到一些穿黄军装的，还有一些穿灰色制服的，端着长枪 ，来回走动，这就是解放军和剿匪工作队。他们向群众亲切招呼，讲解政策，告诉大家他们是来捉拿匪首张子永的，希望群众配合。
   由于匪首张子永提前得到了情报，已经于头天深夜带领骨干逃离蓬南场，其他胁从者也隐藏了下来。解放军通知所有张姓人士到回龙寺开会。中午父亲回到家里，全家人高兴的不得了。父亲眉飞色舞的诉说开会的情景，说解放军是穷人的大救星，工作队对人谦和，没有打人骂人。要求参与者主动交代，检举揭发匪首，就会从宽处置。当晚，解放军和工作队回到蓬南场驻扎。
   后来，匪首张子永逃跑到合川一带隐姓埋名，1950年冬，在全国性的清匪反霸斗争中被查出捉拿归案。张子永被压回了中和场公开审理后就地正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死时32岁。（记者 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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