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是令身欣悦,“喜” 是令心欣悦,依佛学词典解释,“欢喜”是在顺情之境而感到身心喜悦;也指众生听闻佛陀说法或诸佛名号,而心生欢悦,乃至信受奉行。于修行之历程,有各种不同层次之欢喜,其中,修证至初地之果位,乃真正之欢喜,故初地菩萨称为欢喜地菩萨。但初地以前之凡人,亦能经由听闻佛法,或感念佛菩萨稀有之功德,而生起欢喜之心,这既是是信受的结果,可以说是珍贵的宗教体验。广德寺普正方丈曾语于我:“生欢喜心,乃人生幸福之源泉”。当其备述广德寺乌木千手观音像之源头,述者、听者,谁不生出欢喜之心?
2011年(辛卯)8月15日,广德寺方丈普正大和尚邀请我上山一叙。在法堂东花园之茶室,寒暄已毕,方丈直奔主题:我们今天主要谈谈广德寺即将开光的乌木千手观音像的来历。我口述,请你根据小姜的录音整理成文,录入即将印制的《遂宁观音灵感录》一书之开篇。因为时间一久容易淡忘,此文也可起到一个保存史实的作用。我想将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定为“生欢喜心”。为什么定为这个题目呢?这要从该事的源头说起。
记得2008年春,农历二月上旬的一天,我寺正在打念佛七。上午讲经之后又接待了一些客人,已经是中午一点多,我正准备去吃午饭,治安室同志通知说有三位客人想见我。因为两点要讲课,吃了饭,还要准备,时间很紧,所以当时我委婉地想要谢绝。治安室人员说,这三个客人是从广东来的,他们说只占用我10分钟时间。我想一则人家远道而来,二则占用时间很少,再拒绝就有失礼貌。于是我热情地接待他们一行三人,请他们到我办公室坐下,我准备给他们泡茶,他们说为了节约时间就不泡茶了。连寒暄的话都没有多讲,为首的施主说:“师父,我们有个想法,需要征求您的意见,如果您同意,我们想做一件有重大意义的事”。我问: “什么想法?”他说:“广德寺是千年观音道场,千手观音像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她更庄严一些?”我问:“为什么要使她更庄严些呢?”他说:“为了让前来礼拜者生起恭敬心、生起欢喜心”。这三个客人40岁左右,说的这两句话都是佛教内行话,看来修行已有相当的根基。我说:“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啊?”他说:“我们都是学佛的人,发愿心为寺院做点事,只要你们寺院同意,我们来做这件事。”我当时进一步问:“你们用什么材料来做呢?”他说:“师父您说了算,用什么材料都可以。”我心想这三位施主能够捐助重塑千手观音像,那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随后我给他们讲,广德寺原来那尊千手观音像是80年代寺院刚开放之时,用泥做的,因为当时工艺不精、寺院经济紧缺,所以质量比较差。90年代又进行过一次修复,效果也不怎么理想。在2008年前后市上主要相关领导,也多次提出,是否进行一些改造,并考虑把观音殿内周边墙壁的空间利用起来,布置些小的佛龛,供奉圣观音像,以满足想在寺院供奉观音像的信众的心愿。这三位居士说,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您同意做,我们立即就动手去做。这时我看表已经过了5分钟了,他就跟我讲:“师父,那我们就到现场去看一下,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什么材料也由您来确定”。我们边走边谈,我问他:“那用乌木来做行不行?”他说:“乌木是啥子东西呢?”我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说:“那不要紧,我们去考察了解。”一路上我就跟他讲,四川龙泉驿的石经寺是用的乌木铸造的观音像,还有峨眉山的大佛禅院塑了一尊七米多高的四面乌木千手观音像,都十分精美庄严。他说:“那行,他们能做我们也能做。”这时我们来到大悲殿。他说:“师父,我们量个尺寸,做好高好大,今天就定下来”。这时我通知木匠前来量尺寸,木匠拿来一个软尺。那个为首的居士他就积极帮着拉尺子,读数据。我感觉到他们是真心实意要做这件事。量完了,时间差不多也到了10分钟。他说:“师父,我们另外有事,就先离开了,过了农历2月19日,我再来。您说的乌木,我们一起去看,你说的大佛禅院那个乌木千手观音像刻得好,我们也一起去看,如果好,我们就照它那个做,也请做那尊观音的工匠来做。”
过了几天,他们果然按照预定的时间,到遂宁入住天友国际酒店后来接我。我们先去峨眉山大佛禅院考察乌木千手观音像。早晨从遂宁出发,午后两点到达大佛禅院门口,找了一个小饭馆吃饭,吃饭过程中我发现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个人不吃饭。我说:“两点了不吃饭怎么能行?”他说:“过了12点自己就不吃饭了”。我想,这不是佛教中讲的“过午不食”吗?这是佛陀为出家比丘制定的戒律,在律部中正确的说法叫“不非时食”,也就是说不能在规定许可以外的时间吃东西,这个时间就是在太阳到正中午后,一直到次日黎明。这是佛陀与其弟子每天正命而活的方式,而且食而知足知量,是个人减少欲求的一种修行。当然在家人不必跟出家人一样,毕竟这是出家人戒律。在家人可以持守八关斋戒,其中也有不非时食一条。于是我对这一路人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心想这个居士“过午不食”是身体原因还是修行习惯呢?后来得知,这位居士已经多年来一天只吃一餐饭。他叫张建成,为广东某公司董事长,李居士是他助手。我们吃了饭以后,就一起到大佛禅院去。每到一个殿,张居士他们依次跪拜。佛像前有蒲团,张居士不在蒲团上跪拜,而是在地下顶礼三拜,当顶礼拜至千手观音殿时,他很仔细地看,用心地拜,拜后他跟我讲:“师父,好眼力,这尊千手观音像真是庄严!我们也按这个做。”我说:“行!”
乌木究竟是哪里来的?什么价格?由于我们两方对乌木都不了解,后来他的助手李居士多次陪我到四川的乐山、江油、绵阳、遂宁……等凡是听说有乌木的地方,哪里有乌木厂、哪里有乌木博物馆,都去看,看材料、看价格,了解乌木的性能、结构等等。后来他们也到广东、湖南去了解,才得知,乌木又叫阴沉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称。是由于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形成乌木,故又称“炭化木”。因乘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而有“万木之灵,灵木之尊”的称誉。由于乌木为不可再生资源,开发量越来越少,一些天然造型的乌木艺术品极具收藏价值。历代都把乌木用作辟邪之物,制作的工艺品、佛像、护身符等挂件。乌木主要分布在四川四条大江及其支流区域,大多数乌木的年代为距今两千多年至四万年之间。后来我们确定在四川选购这种木材。经过多方考察,我们发现,乌木外面腐烂的很多,内在是空的,也就是能够利用的比例很少很少,这对选料、铸造增加了相当的难度。记得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分手的时候,在大悲殿门口,我问他一句:“张居士,你们准备拿多少钱来做这件事?”他说:“钱不是问题,三百万、五百万、八百万都可以!”他当时的表态就坚定了我对铸造乌木千手观音像的信心。而后在选料过程中发现这个乌木确实很昂贵。2008年已经卖1.2万到2万之间的价格,越好的品种像金丝楠木的乌木就越贵。在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之前,张居士邀请我到他们熟悉的广东、湖南有名寺院去看千手观音像,没有看到比峨眉山大佛禅院造像更好的千手观音像。经过半年多的考察、选料,后来又通过峨眉山相关的管理人员,打听到了给大佛禅院雕刻千手观音像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方文桃先生。我们亲自到福建莆田工艺美术城,找到已经67岁的方老师。因为广德寺大雄殿堂很高大,要制6米至7米高的像,造像要很庄严很慈祥,事关佛教事业之兴旺发展,为了把这桩事情做的更细致、更慎重,我们请方老师先做一个小样。他大概花了半年时间,做了尊1米高的千手观音像的小样,通知张居士去看,张居士看后觉得雕刻得很好、很满意。于是我与他的助手李居士在2009年9月24日前往福建莆田跟方老师签订为广德寺雕刻乌木千手观音像的合同。方老师少言寡语,是一说一,当时他提出乌木昂贵,乌木本身能够使用的材质成分少,千手观音像雕刻的工期长、工序多、要求高,所以提出146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后来李总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决定:146万就146万!让他把这尊观音像雕刻好,精心投入,没有顾虑!钱分两次付,第一次付60万元,做好后,送到广德寺验收付最后的余额,至于后期的维护,由制造方负责。这个合同订下来后,方老师开始铸造,李居士中途又和我一道到工厂里查看乌木的材质,乃至后来即将成型的6.19米的乌木观音像。“6.19”米这个数量是我确定的,因为我想到观音菩萨6月19日成道,所以就取其意,美好祝愿,愿大家礼拜观音许愿都有所成,事业成就,福慧成就……。这个观音像经过一年多的雕刻,精雕细琢,做好后,在2010年腊月,方老师他们制造厂组织车辆,带上安装的工匠,一同前往广德寺,在2011年春节前已经安装好。前来参拜观光的人都觉得这尊观音像做的非常非常好,精美、庄严。我想,这也达到了张居士所提出的,让礼拜者生起恭敬心、生起欢喜心。这个就是乌木千手观音像的来源。今年10月6日,我们将为这尊乌木千手观音像隆重举行开光法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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