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连载三) 父亲的肩膀支起了我的世界。 我的童年是充满病痛的,三岁开始我便生病在“遂宁二医院”“遂宁红十字医院”我成了常客。长达3年的住院让我的小屁股布满了针眼,医院护士打针不知道打哪里好,最后打腰打手臂甚至打头,全医院小孩子见到打针的护士都会哭,只有我全医院的护士都知道我最勇敢,要是现在我会说“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勇敢的爸爸”。见到护士拿着针盘过来我就自觉的崛起不大的屁股指着说“阿姨打这里”,阿姨笑了,母亲父亲却在一边抹眼泪。 很多年以后父亲说那是因为我的屁股是给针打麻了。其实是父亲给我说了“要打针,病才会好”。 那时候的我只记得妈妈每天给我换洗、每天给我做饭、每天在我床边抹眼泪,每天到下午的时候才看见父亲大汗淋漓的走进病房,其实父亲走进一楼来我就知道了,那熟悉的咚咚咚的脚步声至今回荡。而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父亲那咚咚咚的脚步声了!来到海南与父亲隔着海。 每天下午他都会带着我出去用小车子推着我遂宁老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买小气球、买小手枪和那印有“米其林冰糕”的冰柜每每遇见这样的冰柜我就会哭着喊着要吃,因为我每天发高烧很多时候医生都建议用冰块来给我降,这时候父亲总是第一时间捏着皱巴巴的零钱去买给我,那时候的钱值钱啊,一块冰糕好像就5分钱我要几块买几块。而他自己不曾舍得买袋“大冰”喝。 在那个GONGCHANDANG还是GONGCHANDANG的年代,在那个物价没有飞涨的年代,在那个钱还是钱的年代里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为我花钱的。用母亲的话说那时候他们连自己家鸡蛋都没舍得吃一个还别说肉别说喝“大冰”,除了给我吃就是卖钱、在那个万恶的新旧社会里一个鸡蛋1毛钱都卖不到啊。相比今天鸡蛋1元钱一个的价格我不知道该咒骂那个社会经济的不好还是该恭维现在社会经济的好。后来的病痛总计花了家里10W有余,90年代的10W是现在的100W不止。至于我病治好以至于家徒四壁还欠债无数。 其实反过来想要是一辈子我一定要生那样一场病我庆幸我生病生的算是早的要是现在的医院后果不堪设想,我也庆幸我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后来我才知道,每天下午父亲来县城换妈妈休息,晚上回去家里卖粮食,整夜整夜的挑粮食 去乡里卖、上午在家里干农活下午又来县城陪着我换母亲休息。 母亲后来告诉我父亲卖光了家里的粮食外婆外公就接济我们,再后来没钱了眼看我的医疗费要断粮爸爸在村里挨家挨家的借,很多人伸出援手这份恩情不是后来还钱就能还掉的、也有个别邻居不敢再借而是劝父亲放弃治疗我,因为他们担心啊他们心疼父亲啊到最后人才财两空什么也没有还欠债可怎么办啊,可是父亲坚持着走完整个村庄一遍又一遍。那时候谁又有多的钱啊!那时候姐姐在读书了可是我还小我不知道姐姐在哪里吃苦。 90年代初家乡的老山村没有通公路就是正常走路也半小时到乡里。不知道爸爸挑了多少粮食去卖,也不知道父亲起早抹黑走了多少路。现在那条路那么宽阔不知道父亲留下了多少脚印。 一次我和父亲走夜路从外婆家回来,我骑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捂着父亲的额头生怕自己掉下来!父亲健步如飞我问父亲看得见路么?父亲说“有月亮,路是白Se的”。 后来每当骑在父亲肩头我不在用手捂着而是手舞足蹈,在父亲的肩膀上我没有不安全,在父亲的肩膀上我感觉世界那么小小的只剩下父亲的肩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