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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军是曲山小学的体育教师,也是我儿子冯瀚墨班主任胡蓉的爱人,我急切地拉着他的手问:“陈老师,胡老师出来了吗?冯瀚墨他们出来了吗?”陈老师无助地摇摇头说:“没有了,没有了,呆滞地坐了下来。”一个月以后,当我遇见陈老师时,他告诉我:“刚一地震,胡老师就把孩子们迅速带出了教室,全部抱着头,匍匐在大操场上的皂角树旁,我还看见你儿子冯瀚墨抱着头,惊恐地呆在胡老师旁边,大震一来,王家岩一垮,他们瞬间就没有了影子。别去想了,兄弟,他们当场就死了,没有痛苦。”现在,每当人深夜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念与儿子共同生活七年来点点滴滴的过往时,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出门,抱着头,匍匐在操场上的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很多次梦醒之后,我都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右边,每个夜晚,儿子就呆在我和他妈妈的中间香甜的睡觉,虽然七岁了,在亲吻他时,依然能闻见他诱人的奶香。我从来都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了我们,我无数次欺骗自己,调皮好动的儿子放学没有归来,他这个时候,或许正和他的好朋友们在一起跳绳、捉迷藏,忘记了回家,忘记了归家的路…… 9 @' b3 _7 o& G2 c& C
* P+ L8 v8 u, ^9 D5 g( O9 T, d, o+ A 废墟中不时有孩子在凄厉地呼喊:“老师救命,叔叔救命。”我和新街过来的赵学军一起,加入到救人的行列里,当时想,自己的孩子没有了,能多救几个别人的孩子,老天爷看见,一定能让我的孩子不遭受痛苦,早早升入天堂。不时有孩子被救起,被抬上安全的土坡,到后来,表层的孩子救完后,废墟下仍然有许多孩子在拼命呐喊呼救,我们没有大型工具,只能无奈地陪着流泪。我们多想能得到及时的救援啊,此时,通讯全部中断,我们不知道市里、省里究竟知不知道北川的巨大灾情。听见王家岩不停地垮塌声,好多次,我们都误以为那是直升机的声音。事后得知,曲山小学西区,480多个学生,只有100多人幸存,幼儿园500多个孩子,只有不到100获救。而位于民政局下的学前班,三个班,150多个孩子,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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